在楼梯上做一上一下的运动:夜色中的节拍与心跳
夜色像一层薄布,覆盖楼道的每一个台阶。我把鞋尖蹭向第一块木纹边沿,脚背用力往上抬,随后又落下。上升和回落的节拍在胸腔里跳动,心跳像小鼓敲打肋骨,回声在瓷砖缝里翻涌。灯光从走廊尽头滑过,投下长细的影子,像一条细线把我和墙壁连成会呼吸的轨迹。走到二层时,空寂把喉咙掐紧,我却因此更清醒,夜风把窗缝里挤出的尘埃带来一丝凉意。
楼道里没有温暖的暖气,只有冷意与潮湿的气味。扶手冰冷,指尖轻触时像触到一块薄薄的冰,让心里的一切都更响亮。窗外的灯光在墙上碎成斑驳,仿佛成了无数小拍子,催促我继续节拍。我的呼吸和脚步逐渐对齐,不需计数,只需让身体跟随那条看不见的鼓点前后上下地移动。每一次落脚,心脏就多跳一拍,脑海里杂乱的石子泛起波纹。
这场运动不是为了肌肉的线条,而是对夜晚的聆听。步伐把记忆推到角落,夏夜的门廊、雨后的街灯、某个熟悉的声音浮现又消散。我不去追寻答案,只让节拍自然流动,像缝补的线逐步填补心里的缝隙。鞋跟敲击木地板的声音渐渐稳重,像一位老朋友在耳边低语,提醒我安放呼吸的节奏,允许情绪自如。

到了顶层,风变得更清冷,呼吸成了可视的雾。望向楼道尽头的灯,还遥遥若现,我的身子贴着墙,心跳却像鼓点在胸腔里跳跃。脚步再向下折回,光线在眼前被拉长,影子在鞋尖前踱步。汗水顺着鬓角滑下,落在衣襟上,温度在手心里化开。完成的不是一次简单的运动,而是把夜色的重量一并带出体外,让疲惫变成夜空里的一粒星,短促却突然明亮。
离开楼梯时,胸腔仍有节拍在回响。走廊里的灯像一排微微颤动的灯火,照亮我放慢的脚步和沉下的肩膀。脑海里没有太多语言,只有呼吸与步伐彼此对望的清晰。停下时,我站在门口前深吸一口气,把今晚的感受封存成薄薄的记忆,等到明晚再把它展开阅读。